告别宣言（九）
CP：jiejie X scout
先婚后爱，小少爷X大学生
Bgm：唯一——告五人
OOC预警，勿上升
“我真的爱你，句句不轻易”
29
“阿嚏！”
“怎么这么热的天气还能感冒的啊李总。”田野拿着两个文件来找李汭燦签字，看见旁边垃圾桶里一堆纸，“你不会开16度空调睡觉吧？”
“没有开空调，就是夜里凉，没多大事。”李汭燦迅速扫完文件签字拍到田野怀里，“管好你自己。”
李汭燦前一天晚上睡在客卧努力裹紧了被子，奈何昼夜温差大，他又没有关窗，吹了一晚冷风就中招了。
一向和田野怼个没完的李汭燦怎么肯示弱呢，当然要怼回去。
普通老板怼普通主管其实没什么问题，但如果这个主管是你发小且平时吵架大部分时候占上风，只能说好大的胆子。
没过多久，李汭燦就收到了来自爸妈和哥哥等一干亲朋好友的慰问，助理也连忙给他送来感冒冲剂和胶囊。
盛夏的天气感冒确实有点麻烦，太阳又毒又辣，坐在办公室里不开空调是不可能的。
李汭燦想着也没多大事，药被摆在了一边。他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会，吃了感冒药犯困太耽误事。
回复消息的时候翻到李炫君说照顾好身体不然我们赵宝会担心的哟。没想好回什么就被会议提醒打断了，这条消息便被李总抛之脑后。
等到十点多，总算处理完一天工作的李汭燦感觉到脑后正突突跳着疼，才晚之又晚地意识到，他好像把感冒拖严重了。
难受得趴上办公桌就不想起来，但是后脑勺的疼痛丝毫不减，这样子也没法开车，李汭燦只好叫了代驾把自己运回去。
夜里的风挺凉的，吹在脸上跟他滚烫的体温形成巨大反差。
很少有的不坐在驾驶座脑子里也不用想着工作的机会，李汭燦开始想，赵礼杰看着窗外灯火车流都会想什么。
可赵礼杰从不跟他说。
李汭燦莫名其妙地生起气来。
赵礼杰跟他说得最多的是喜欢，其次是妥协的“好”，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赵礼杰离开得太久了。
赵礼杰以前从不会离开他这么久。
赵礼杰为什么不能再等等他？
李汭燦从生气想到委屈。
拖着疲惫的身体窝进沙发的时候，他想得有点鼻酸了。
他在想，赵礼杰什么时候回来。
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赵礼杰的电话，犹豫了半天没拨通。
这一通电话过去，赵礼杰会接吗？
毕竟赵礼杰走了之后便没再回复过他只字片语。
但他真的不知道药放在哪里了。
要不是赵礼杰，他也不会在客卧睡着还感冒了。
心一横，拨通了那个备注为“赵礼杰”的号码。
拨出那一下很快，但之后只有等待。时间被一点一点拉长，挂断的心思都跑了几千米，电话一直却始终处于待接通状态，赵礼杰果然还是不愿意搭理他了。
就在李汭燦耐心耗尽准备挂断的时候，手机振动一下，电话接通了。
“有事？”电话那头的人问。
李汭燦又鼻酸了。
“我以为你今天也不会接我电话了。”
那头的人没接话，李汭燦脑袋的疼痛被无限放大，不通气的鼻子在此刻格外令人心烦，憋的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感冒药你放在哪了，我找不到。”
“头疼吗？”
“有点。”李汭燦顿了顿，补充道：“很疼。”
他听见赵礼杰叹了口气，随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家里没有备发烧的药，我现在过去。”
“好。”李汭燦还想说，大半夜的你怎么过来啊。
他又想，算了，生一次病让赵礼杰还愿意理他，别招人嫌了。
然后他就窝在沙发里抱着乌龟抱枕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30
李汭燦是被玻璃杯磕在桌子上的声响惊醒的。
他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朝他伸过来，放在他脑门上，又挪开，紧接着赵礼杰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李汭燦眨巴着眼睛，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你来了。”
赵礼杰抿着嘴唇递给他体温计：“嗯。”
“现在几点了？”李汭燦问。
“凌晨一点。”赵礼杰答。
“你明天没事吗？”
“有事。”
“那你怎么还跑过来？”
赵礼杰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大半夜的我不来谁还能给你送药？跑腿进不了小区。”
“你怎么进来的，哦，门锁有你的指纹。”
“你早签了协议我保证进不来。”
李汭燦被话哽住，小声嘀咕：“你今天怎么这么凶。”
赵礼杰皱着眉头看体温计：“你白天但凡有这个求知的精神劲也不至于现在烧成37.5度吧。”
“可是你真的很凶啊现在。”
赵礼杰收好体温计放进药箱里，背对着李汭燦，看不见他的表情：“你能照顾好自己我也不用跑这一趟招你烦，你说呢？”
今天晚上怎么说也是李汭燦理亏，助理给的药放办公室忘拿了，家里的药又只有赵礼杰知道放在哪。
失联的赵礼杰好不容易站在他面前了，他单方面决定不计较。
“宿舍晚上有宵禁吧，你怎么出来的？”
赵礼杰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正拆药的包装，听到这话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宿舍？”
李汭燦不说话了。
假期留校的人不算多，赵礼杰还早出晚归，再联系他室友的专业、导师都刚巧和李汭燦一样，一下就想明白了。
不过出乎意料地，赵礼杰没对此作何表示，只盯着李汭燦心虚地把药吃下去，又喝了满杯热水，说了句：“赶紧睡吧，明天还得上班。”
李汭燦点点头往主卧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见赵礼杰准备往客卧走才放下心进房间躺下。
下一秒烧糊涂的脑子才回想起来客卧现在不是赵礼杰可以进的状态，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弹起来冲过去。
赵礼杰正低头翻着那本按道理应该在保险箱里的相册，相框也立在他眼皮底下，听到李汭燦冲过来的声音，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合上相册，把相框翻倒。
“李汭燦。
“不离婚是因为这个？”
“不是的，我就是无意间......”无意间进了你的房间，开了你的箱子，翻了你的相册还不放回原位。
这听起来就是在胡编乱造，李汭燦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
赵礼杰视线下移到他光着跑过来的脚上，把自己的拖鞋放到他面前，又直起身子看着他。
“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用这个让你心软的。”
“我不想要可怜。”
“我不是可怜你，我只是......”
“担心爸妈那边？这没关系，只要说觉得我们不合适就好了，不是一向如此吗？”
李汭燦头一次觉得赵礼杰怎么这么胡搅蛮缠还不好好听人说完话。
他上前一步踩到赵礼杰让给他的拖鞋上，抓住赵礼杰的手，强制他好好听完接下来的话。
“赵礼杰，我不是在担心爸妈也不是在可怜你，更不是逗你好玩。不离婚也不是因为这些。”
李汭燦心脏开始加速，耳尖变成粉色的，手心也沁出薄汗。
“我们重新试试好吗？”
赵礼杰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
“没有这个必要，再来一次不会有什么不同的。试了这么多年了一点可能都没有不是吗？”
他抽出手，偏开头避过李汭燦的视线。
“我也没有办法退回全心全意喜欢你的时候了，现实世界没有反方向的钟。”
“我累了，早点休息吧。”
31
尽管李汭燦头疼得不行，可总有一口气梗在胸口，呼吸不畅导致的缺氧更让他闷得难受，本该休息的人此刻却顶着酸疼的眼睛失眠了。
他侧躺在床沿，盯着地上摆着的两双拖鞋。
赵礼杰的拖鞋是黑色的，和他的白色同款摆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情侣鞋。
事实上两个人却隔着比这道墙，这道门更远的距离。
李汭燦想要给自己确认的机会，想要给这段关系继续的可能。
但赵礼杰说累了。而他束手无策。
他直到这个时候才体会到赵礼杰从前都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说喜欢。
李汭燦曾经以为，无论他回应与否，赵礼杰都是自由的，继续喜欢还是放弃追逐是赵礼杰随自己心愿的选择。
他也一向认为，赵礼杰在他们这段关系里才是主导者，从他说喜欢开始，从他说放弃喜欢结束。
他现在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是先说不爱的那一方掌握着这段感情的生杀大权。不爱才会自由。
过去自由的是李汭燦，现在换了位置，自由的变成了赵礼杰。
李汭燦越想越难受，越想身体的难受和无法休息的困倦便加倍袭来，只好掀开被子起身，打算去喝口水透透气。
没想到的是，没睡的不止他一个人。
李汭燦走到客厅，看着阳台上一个瘦高的背影，吹着夜半透骨的冷风。
他悄悄走近，想把人叫回屋子里，却意外看见火星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影影绰绰亮着，在夜里特别扎眼。
赵礼杰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李汭燦不知道。
可凌晨三点在这里抽烟的原因显而易见。
李汭燦推开阳台门的动静打破了小孩儿安静的个人空间。
赵礼杰回头看过来，俨然一副没想明白感冒药为什么不起作用的样子。
“你怎么还没睡？”赵礼杰把手里的烟摁灭，上前拉着李汭燦的小臂想把人带回屋子里。
李汭燦没动：“你不也没睡？还学会抽烟了。”
感冒发烧导致的鼻音把他质问的语气削弱了大半，整个人还散发着热气，赵礼杰吹过冷风的手此刻就像冰块，但他不想挣开。
“进屋再跟你解释好吗？别在这吹冷风了，我没带外套出来。”
赵礼杰拉着李汭燦进屋，再回身关上阳台门阻隔了外面的世界。
客厅没开灯，黑暗把感知空间压缩到一米以内，李汭燦只能感觉到烟草味若有若无地飘过来，和赵礼杰如有实质的目光一起，让他觉得自己反倒成了无理取闹的那个。
“继续这段关系这么让你困扰吗？”他问。
“可能我今天说话有点重了，不是针对你，”赵礼杰顾左右而言他，“给你道歉。”
“那你为什么不睡觉在这里抽烟？”
“偶尔抽一两支，以后会戒的。”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赵礼杰。”李汭燦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继续了？”
赵礼杰轻轻叹了口气，才开口道：“你喜欢我吗？”
他抬手挡住李汭燦的解释，“你从前一直不喜欢我的，没必要为了一些浮于表面的东西勉强自己。我是喜欢你，但是没必要绑架你，懂了吗？”
“我没有觉得你在用婚约绑架我，同样的，”李汭燦吸了一口气，压下去那股莫名而来的委屈，“你也不能武断地认为我一定不喜欢你，事情不是你认为的就是对的。”
“你喜欢我吗？”赵礼杰又问，“你的答案不是婚礼那天就明明白白交给我了吗？
“现在你说不能武断地认为你不喜欢我，那我应该用什么告诉我自己，你喜欢我？
“换我现在问你，你喜欢我什么？”
一连串的发问让李汭燦有些措手不及，被问句噎得半句话也没有。
赵礼杰缓了缓语气，说：“抱歉，没有质问你的意思，你不喜欢我这件事没有任何问题，不用强行证伪。
“我知道你想说，我们像之前那样不就好了。但是我做不到，这是我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真的不用有负担。”
他拿过沙发上的外套，披在李汭燦肩上，又试探性地碰上病患的脑袋，没有被躲闪。
“你明天还上班吧，快去......”
李汭燦眼看着赵礼杰又打算跑了，一咬牙，说：“给我一点时间，婚礼的事情我可以解释，你不要走，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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