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宣言（十一）
CP：jiejie X scout
先婚后爱，小少爷X大学生（一点点viko
Bgm：唯一——告五人
OOC预警，勿上升
“我真的爱你，句句不轻易”
36
李炫君半小时前给赵礼杰发消息，说李汭燦喝醉了，让他来接。
虽然很奇怪，也回消息质问为什么要让感冒的人喝酒，但李炫君发来酒吧定位就不说话了。
在此之前，赵礼杰原本正纠结昨天晚上答应李汭燦不走那件事。
李汭燦发着烧，凌晨三点多还没休息，看起来已经不大清醒了，不走具体指什么也没说明白，赵礼杰想着先把人哄去睡觉，今天晚上的事再考虑。
结果李炫君这么一出，他不回都不行。
刚进酒吧，一眼看见李汭燦拿着酒瓶在闷头喝酒，赵礼杰当时血压就上来了。
田野昨天突然刷屏，大致是在控诉他为什么让李汭燦生病了，还把这种处于危险状态的工作狂放出来危害民众。
赵礼杰下意识先问李汭燦怎么了，得到感冒的答案后才放下心来。
他转念一想，李汭燦没有告诉田野他提离婚的事，不然田野不会直愣愣地跑来找他投诉李汭燦。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李汭燦最近的态度总是很奇怪。
之前一直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且从田野的态度看来，只有李炫君知道离婚协议的事。前几天翻出了那本相册，还说要重新开始。
赵礼杰想不通，即使离婚对李汭燦来说谈不上有什么好处，可关系继续下去只会徒增麻烦，李汭燦偏偏在这个时候咬死不松口了。
但想来想去，赵礼杰还是更气自己。
把感冒药递给田野的时候他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不担心李汭燦；
接到李汭燦电话的时候生气田野为什么不看着李汭燦吃药，生气自己为什么没想到李汭燦会严重到发烧的可能。
他控制不了心里的天平永远偏向李汭燦那边。如同控制不了知道他生病先迈出去送药的腿，也控制不了李汭燦打来电话就接起来的手。
就像现在，眼睛看见李汭燦喝酒，手先伸出去把酒瓶抢了下来，呛人的话下一秒便脱口而出。
再摸上李汭燦额头的时候，脑子知道要确认温度，心里却想着李汭燦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感冒了还要喝酒，喝酒又发烧了怎么办。
甚至被一把拉下去的时候他还在想李汭燦为什么苦着脸，为什么皱着眉。
着急之下的吻和浪漫氛围搭不上边，只让赵礼杰感觉到柔软的嘴唇凑上来啄了他一下，连春心都还没开始萌动，李汭燦就已经迅速退开。
但是触感还在，赵礼杰的大脑身体也因此短路。
围观的三个人也懵了。
李炫君那句“这果酒度数都不到三”还在嘴巴里，被吓得憋回去：“他原来这么勇的吗......？”
田野拍拍朴到贤的腿确认：“到贤，这是李汭燦没错吧......”
朴到贤倒是还比较冷静：“汭燦哥喝醉了，建议带走。”
李汭燦碰了一下就立马弹了回来，整个人和蒸熟没两样，从脖子红到耳朵尖，也不知道是喝酒上脸还是别的什么。
赵礼杰回过神来，无奈地看着李汭燦：“喝了多少啊？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赵礼杰，”李汭燦指指刚才赵礼杰拿走的酒：“只有半瓶。”
“半瓶酒至于喝成这样吗，”赵礼杰小声嘀咕，瞥见李汭燦依旧拉着他的手，“看样子还是醉的。”
他直起身来，想把手从李汭燦的爪子里抽出来，没成功。
李汭燦强硬地把赵礼杰拉开的距离拉回原位，说：“你别跑，我有话跟你说。”
赵礼杰没接话，反问道：“头晕吗？”
“还行，我很清醒。”李汭燦说。
“最好是。”赵礼杰深吸一口气，轻拽一下两人拉着的手，“走吧。”
“去哪？”李汭燦问。
“你不是有话要说？”赵礼杰挑眉，“还是要当着这么多人说？”
闭嘴努力降低存在感却硬被cue的田野很无语：“快滚，你乐意讲我还不乐意听。”
37
虽说果酒的酒精含量约等于没有，但安全起见，李汭燦不能开车，赵礼杰则是个还没考证的零驾驶经验者。
于是两人只能走路回家。好在李炫君选的酒吧就在公司附近，走路也不会太远。
赵礼杰双手插兜走在后面，戴着耳机。从酒吧出来后除了时不时抬头确认人还在之外，没有多余的交流。
他们之间从未这样像小情侣一样压马路的时候。
即使距离上看两个陌生人，认真算起来也是第一次一起两个人走在路上。
小时候是步调不一致，长大后时间对不上。
不然怎么说这段婚姻名不副实呢，彼此的人生没有参与过，却妄想靠一张纸硬留下后半生，多么不切实际。
赵礼杰正盘算着用什么借口回学校比较好，走在前面的李汭燦突然停下来，等着他走上去。
瞄了一眼距离自己半个手臂远的赵礼杰，李汭燦悄悄挪过去，只剩一拳之隔的距离：“现在我说，你听着就行。”
赵礼杰把耳机收起来，点了点头。
“我以前一直总问你喜欢我什么，你说觉得我人很好，很厉害。”李汭燦看着前方的霓虹灯，慢吞吞地说。
赵礼杰没忍住接话：“不全是吧，看出来你不喜欢这个理由了。”
“但能说明你也不知道实际上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吗？”李汭燦反问。
赵礼杰撇撇嘴没接话。
“你知道我哥才是继承家产的那个人吧？”李汭燦接着说。
“有所耳闻。”赵礼杰回。
“我哥从小做什么都很出彩，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奖状。而且人还是那种古灵精怪又讨喜的性格，不止同龄人，长辈们提起都是称赞。
“后来学商科，进家里公司给我爸打下手，我每次放学回家总能听到我爸夸我哥有头脑，替他省心。到现在，我爸已经基本放权给他，再过几年便能顺理成章接过我爸的位子了。”
赵礼杰不知道为什么李汭燦突然提到李大少爷，认真在脑海里倒腾关于那个人的记忆。
可惜大少爷较他年长太多，他对大少爷的印象停留在上下几代人提到都要夸一句的地步，为数不多的交流中对社交距离的把控和得体的谈吐也确实会感慨这人真是无懈可击。
但橱窗里的人偶都会被点评材料和做工，更何况活生生的一个人，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瑕的。赵礼杰想。
“你细想，我的人生难道不像一个简陋的复制品吗？”
李汭燦不知道赵礼杰心里在想什么，没给他机会反驳：“父母从来没有给我压力，我哥也对我很好。可人总有奇怪的自尊心和好胜心作祟，也做不到无视别人的目光。
“等我发现自己学了个四不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走到岔路口，向左是喧闹的步行街，向右的路却逐渐变得冷清，灯火零落。
李汭燦在岔路口停下，目光直视前方：“所以你每次说喜欢我，我都问你喜欢我什么。最初是觉得你还不懂事，被父母的想法影响才会说喜欢。
“后来是我想知道，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无趣又别扭，自尊心爆棚又无能。
“对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的事总是善于放弃，不敢跨出舒适圈一步。
“说这些不是为了卖惨博同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值得喜欢的人。”
李汭燦一番自我剖析完，长舒一口气，看向赵礼杰。
狐狸眼睛是清澈透亮的，赵礼杰却没想过里面装下了这么多酸涩的情绪。
他知道李汭燦一向对自己要求高，有很严重的完美主义，但人各有志，这原本无可厚非。
一旦加上一个比较对象，产生自己不如人的刻板印象，便会在漩涡里越陷越深。
满眼都是沙漠，哪还看得到脚下的绿洲？
“确实打破我的常规印象。”赵礼杰整个人转向李汭燦，“所以逃婚是因为这个？”
李汭燦心里刺痛一下。
他想过说出来后很可能他和赵礼杰就这样一拍两散了，但是真的面对赵礼杰疏离的态度，他又免不了难过，再说出来的话底气明显弱下去。
“之所以选择逃婚，是因为我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你。
“我那时觉得你喜欢的不是真的我，却又舍不得放手，妄想一直拖着，以为能这样拖下去。
”可我又忍不住想，如果走到最后你发现我们果然还是不合适，不如一开始就放手。
“我希望你能及时止损，找一个更适合你的人，有更好的人生。
“所以我逃了，很抱歉，让你一个人承担那么多。”
“嗯，那你现在想明白了吗？”赵礼杰问。
他松散地站在李汭燦面前，语气漫不经心的，像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赵礼杰永远不会对李汭燦生气，随便拿捏，这是田野说的。
事实也是如此，赵礼杰对李汭燦的一切情绪都会照单全收。
无论是拒绝表白还是逃婚，抑或是被一遍又一遍问“你喜欢我什么”的时候，赵礼杰从来都没脾气。
而现在，李汭燦偏偏觉得，赵礼杰生气了。
“嗯。”李汭燦应下他的问题。
无论赵礼杰什么态度，该说的还是得说。错过了今天，他离赵礼杰的距离又会再远一点。
没有铺陈太多的心理建设，勇气值到顶的那一刻他望向赵礼杰的眼睛。
下一秒，他听见自己说：“我喜欢你，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喜欢，不是为了父母为了婚约，更不是因为愧疚之类的情绪。”
“赵礼杰，我喜欢你。”
38
一句喜欢耗尽了李汭燦那半瓶酒带来的勇气，红透的耳尖暴露他等待审判的紧张。
赵礼杰听完却没什么反应，想说的话在嘴边徘徊，徘徊着还是被咽下去重新修改。
他原本以为这段关系早就画上终止符，更不敢想有朝一日还能听到李汭燦的告白。
如果没有前面的陈词，到此为止的结局大概会像童话里的故事一样美好。
“说完了？”赵礼杰问。李汭燦点点头。
瞥见李汭燦不安晃动的手，赵礼杰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不友好，找补道：“你想说的话说完了吗？”
“说完了。”李汭燦回。
赵礼杰酝酿半晌，说：“关于你哥哥，我对他并不了解。从成就客观地说，他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但连你也会觉得自己不如他，他难道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吗？”
“可他确实做到了很多我做不到的事。”李汭燦说。
“这么聪明的脑子，为什么不会转个弯呢？”赵礼杰恨铁不成钢，“人不可能面面俱到，得到一部分的同时会注定失去另一部分。你说我只看见了你的表面，难道你能看到他的所有吗？他得到如此耀眼的实绩的背后，你应该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和代价，也应该知道他做过很多不得不做的抉择。”
如同喧闹的步行街上有人做着小本生意，用笑脸迎人，有人为了异地分手的另一半哭，也人走在无人问津的另一条路上，向父母隐瞒生活的辛苦。
赵礼杰说：“我明白你的完美主义，但每个人的人生是不一样的，你不是他的复制品，你在过自己的人生。”
“道理我都懂，但事实就是我过的很糟糕，功不成名不就，”李汭燦偏开头，“还把喜欢的人弄丢了。”
赵礼杰气笑了。曾经怎样都说不喜欢，现在倒是一口一个喜欢。
“那不是因为你急不可耐地推开我，想让我找更合适的人，过更好的人生吗？”
李汭燦想解释，但事实如此，嘴笨又不占理，只能把脸涨红了。
“这么多年，问了那么多次我究竟喜欢你什么，拜托你偶尔也认真听一下我的回答。”赵礼杰说。
“无论你是谁，你是什么样子，我喜欢的都是李汭燦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喜欢，我自己有判断。”
“可如果走到最后，我们真的不合适......”
赵礼杰打断李汭燦的犹豫：“既然你觉得不合适，那现在回去就可以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我如你的愿，找更合适的人。”
李汭燦当即哑火。
心里的顾虑是一回事，离婚却是他不能松口的事。他过去已经退了太多步，让太多珍贵的东西流逝于掌心。
赵礼杰是他的最后底线，是绝对不能再放手的真心。
“不能离婚。”他说。
没想出有力的理由，情急之下李汭燦上前拉住赵礼杰的手，又说一遍：“不离婚。”
赵礼杰好不容易举起盾牌的心立刻换成了白旗，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我不是在逼你做决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李汭燦，不是因为婚约和父母，不是因为你所谓的头衔，我喜欢的是你，仅此而已。”
“你也不需要做个完美的人偶，你只需要做好自己。”
思绪开始飘忽，李汭燦先抓紧了赵礼杰的手：“赵礼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周围嘈杂的人声在此刻突然放大，他们站在树下，路灯打下来的光透过树叶斑驳地印在牵在一起的手上。
赵礼杰问：“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是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李汭燦看着赵礼杰，身后是人间烟火。
他又故技重施，把赵礼杰拉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
小声但坚定的“我爱你”落在赵礼杰耳边，平地惊雷震碎了他所有防备。
他是真的想过这段关系就这样算了，可也是真的放不下。
赵礼杰把李汭燦拉进怀里，在圆月底下吻了他的恋人。
幸好终得所愿。
评论(46)